她边唱,边把那个磨口的玻璃瓶打开,让里面的东西滚到手心里——胶囊的颜色是鲜艳的红和白,像在她身边不远处跪卧的沈默儿腰间鲜血淋漓的伤口。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默儿,你别跑太快,希望这颗不老药能让我追上你,然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去风里,也去海里了。 哼唱的间隙,杨琳那小东西含在嘴里,然后一身赤裸着在马桶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她把左腿迭在右腿上,赤裸的脚自然形成一道优雅的弧线,一直挺直的背微微有些弓。她总是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 她打开烟盒,取出里面唯一的一支烟,叼在嘴上,再拿出烟盒里的打火机把烟点燃,然后把烟盒和火机都放在身边的洗手盆上。 把那口烟吸进去的时候,杨琳用右手搭着左膝的膝头,左手夹着烟,手肘撑在右手手背上。 手臂轻轻接触到那翘挺的乳头,乳头马上紧张地勃起了。 杨琳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抖,紧张,也兴奋。 烟在肺里缭绕,有浓重的金属味道。 ——永恒的美,是吗?无论如何,我喜欢这个pose。星儿画过我这个样子的,和我脑子里想像的一样,默儿,这是咱们两个的构图。 杨琳想着,咧开嘴笑了。 她只是轻轻地一咬,那个小胶囊就被她的小虎牙咬破了。 迷人的苦杏仁味道在嘴里弥散,杨琳觉得自己一下子便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扼住喉咙,开始有点喘不过气。 ——沈默儿,原来,不老药的感觉是这样,太好了。 ——喂你别跑,我要追上你,再把这种感觉告诉你。 她仿佛看到一身火红跑步服的自己正追上那个穿着浅红色跑步服,扎着发带的沈默儿——或者那时她还是陈晓静。 她不管了,总之她快跑了两步,就捉住了那个女孩子,把她压在身下了。但是默儿不再是一动不动的,那两条腿和杨琳的腿交叉在一起,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 和默儿在脑海里开始做爱的时候,杨琳已经没法呼吸了,但是那种躁动的感觉却让她不得不把交叠的两条腿进一步夹紧。 她知道她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高潮了,那个赤裸的,淡古铜色的健美躯体上,在那一瞬间已经泛起满身红晕。 “就是……这样吗?” 放松下来的时候,杨琳吞了口唾沫,长长出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尿在马桶里了。 她原本是想把眼睛闭上的,但似乎没有成功,因为她依稀看到一口烟从正从她口鼻之间悠悠的喷出来。 她听到韩露的声音,似乎还有星儿的声音,似乎还有韩朋朋快门的声音,似乎…… 还有风的声音。 杨琳就那样坐在马桶上,那燃着的烟还在她指尖缭绕。 嘴唇是微微张开的,眼睛是半闭着的,眼神似乎微微有些迷离。 她的背比刚才显得更弯,头也稍稍垂下来一点点。 一线猩红的血丝,轻轻地从她嘴角垂下来。 [newpage] [chapter:10.2 归去来兮 Ah ,Homeward Bound I Go ] 韩露 按下快门,韩露忽然有些伤感。 ——琳子,原来你根本不关心影集里别人的样子,可能你始终想的只是这样一个结束罢了. ——站在你的小美人鱼身后,和她一起回去,这才是你关心的。 ——如果我来早一些,没有迟到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多和你说几句话? “你好,我叫杨琳,我想你帮我和我朋友拍套照片,不过时间有点特殊……嗯,在我们死了以后。” 到现在,韩露还能记起第一次和杨琳见面的场景,说这句话的时候杨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那是韩露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然后,就有了永恒的美,当然,后来她还知道了极乐死。从那天起一直到今天。 ——嗯,到今天结束。 韩露忽然觉得有点疲惫,于是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一下子跪在洗手间冰凉的地砖上,眼睛看着马桶上的杨琳和浴缸边的沈默儿。 然后她开始笑,笑得很开心。 ——嗯,琳子,你做到了你想做的,而且,你和她又在一起了,所以我该为你开心的。还有,你真美。相信我,我会把《永恒的美》完成的。 “琳子和我说过她会用这个姿势死掉,果然是的。”那个低低的,有点发腻的女孩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韩露回过头,看到门口那双踩在白色凉拖里,有着圆圆脚趾的,粉粉嫩嫩的脚。然后她把视线上移,看到那个穿了浅棕色亚麻裤子和月白色丝质无袖上衣的女孩子,看到她腰间细细的皮带,领口上挂着的太阳镜,还有颈间的那条水晶项链。 她留着齐耳的,学生似的短发,那张脸,脸型有点圆,并非国色天香,但是很有feel,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 对了,她还有双迷离的眼睛,眉宇之间,有一点点淡淡的哀愁。 “星儿,你也来了?”韩露抬头笑,努起下巴指了指马桶上的古铜色皮肤女人,“琳子约你的?” “嗯,我答应琳子会过来看看她的。”陈星点点头,把凉鞋留在卫生间外面,赤着脚走过来,“琳子的皮肤的颜色好鲜艳,嘴唇也是,好红,她是用氰化钾吧?” “我化学不好,你怎么知道的?”韩露轻轻耸了耸肩。 “张晨说过她很羡慕失乐园这本书里女主角死掉的方式,于是我就找了书和电影来看,黑木瞳很漂亮,她和男主角做爱之后喝掉掺了氰化钾的红酒抱在一起死掉的样子也很美。”陈星说着,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去摸杨琳的嘴唇,“韩露,还记得我和莉莉在你那里第一次见到琳子的时候,她想吻我,就把我按在墙上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也想吻她,可是怕把她的姿势破坏了,所以只能这样。你说,她嘴里是不是还剩了点氰化钾,我这样吻了她,会不会也死掉?”她说着,把那两根手指放到自己嘴边,用嘴唇亲吻了。 “诶星儿,你别……”韩露惊叫,可是陈星已经把那两根手指伸到嘴里了,她知道,星儿是在吻那两根手指,她把那两根手指当作杨琳的舌头了。 忽然间她释然了,拿起相机来。 “看来,如果刚才我死在这个吻里,我至少还能得到一张好照片,或者,我会被你收进你的影集里。”把手指从嘴里抽出来的时候,陈星苦笑,“可惜,这看来不是我结束的方式。” “你想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韩露看着星儿的眼睛,直到她问出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潜意识里想要作什么。 “不了,莉莉的照片在里面就好,我其实不相信美能够永恒的。”星儿浅笑,“我在门外的桌子上看到有个瓶子,我觉得,另一个人可能需要它,所以,介意我把它拿走吗?我想你给它拍完照了。” 她说着,就起身,转向门外。 “无所谓,虽然默儿的眼睛装在里面,但我想默儿和琳子不会反对的。不过别动下面的信封,其中一封信是给我朋友的,一会我会拿给她。”韩露的声音很轻松,她也站起身了,“星儿,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了,甚至连看到对方的尸体也不会了,所以我不该和你说See you again。如果要说,也是Farewell.”陈星的声音淡淡的,哪怕是韩露从后面一下子抱住她的身体,开始解开她的皮带和衣扣的时候也是。 “所以你的直觉也告诉你,这个叫做韩露的疯女人想在这里和你做爱了?”韩露笑起来。她已经把陈星的上衣脱掉,开始解里面的黑色乳罩了。 “是的,就在这里,我想琳子和默儿也会希望看见。”陈星的声音开始有些气喘吁吁的,韩露用手盖住她乳房的时候,她开始哼了,“高潮之后,可以给我们三个合张影。” “嗯,好。”韩露把自己的上衣扯掉了,也没有躲开星儿绕到背后解她牛仔裤的裤扣的手,“会是很美的照片,相信我,日落之前,一定可以定稿了,我可以发你邮箱一份。” “嗯,发或不发都好。”陈星转过身,把韩露的牛仔裤脱掉了。 当然,牛仔裤里面除了韩露赤裸的下身以外,什么也没有。 星儿在韩露身前跪下去,韩露顺理成章地把一条腿抬起来,架到星儿肩上。 “喂,星儿,你说得没错,Le Paradise的Peter很棒的,昨天我让他干了我很多次。”陈星的唇碰到韩露的光洁的小阴唇时,韩露说。 星儿没说话,开始用舌头舔她了。 ——很痒,也很舒服,和男人的舌头不一样,和男人的鸡巴更不一样。 韩露开始呻吟,也开始笑,她觉得自己这样金鸡独立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她拉着陈星躺下,然后她一翻身把陈星压在身下,用一只手握住陈星的两只手腕,把她的手举过头顶,让星儿高耸的胸尽量地挺起来。 然后,韩露骑上去,开始吻这个圆脸女生杂草丛生的腋窝,还有那高挺乳房上面巧克力色的乳头。 “韩露,我觉得你今天会进到你自己的影集里。”韩露用手指碰到陈星阴蒂的时候,这个女孩子把腿分开了一点,在她耳边说。 “是吗,那我会很开心,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祝福,我希望和你的另外一句祝福搭配上,在高潮里死掉。”韩露开心地笑起来,她忽然一下子湿掉了。 于是她放开了星儿的手腕,开始边插星儿的穴,边揉星儿的胸,边吻星儿的唇。 “嗯,那是……属于你的。”星儿开始气喘了,她拉住韩露的手,放到自己的喉咙上,“干我的时候,掐我喉咙……一会……我要去……那里……所以我想……先……” “去哪?”韩露问着,进出星儿身体的手指加快了,而星儿也配合着她,把膝盖蜷起来,双脚踩地,微微把屁股抬起来一点点。只是,她似乎没有听清韩露的问话,只是开始随着韩露的抽插低低呻吟了。 “星儿,你一会要去哪儿?”韩露又问,她把插星儿的手停下来,另一只手停在星儿的脖子上。 “莺……燕……” 韩露其实知道星儿要说这两个字,但是她还是固执地想听见,所以,听到的那一刹那,她就一下子把星儿挺起的脖子扼住,也开始继续用手指要星儿了。 于此同时,她笑着,把唇压到星儿张开的两瓣唇上去。 ——琳子,默儿,看看我们,结束之后,我们就都要离开,也不会再回来了。 韩露想,她知道现在那间酒吧里,可能也有人想着一样的事情。 星儿的手滑到了她肋骨上,弄得她好痒,所以她又笑了。 兰雪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 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 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 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歌声轻柔而低回,熟悉的老歌倦倦地飘在空气里,和莺燕轩那有些零乱,和弥散的血腥味道、淡淡的尸臭、酒精味道还有香水味道混杂在一起。 在这个味道里,兰雪就那么坐在吧台前高高的吧椅上,两只穿着黑色小羊皮靴子的脚一勾一勾的,托着腮看向吧台里面正拿着雪克壶的江馨月。Thor懒懒地伏在她脚下,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毛皮坐垫。 这个时候,兰雪已经不再着急了,从江馨月割开手腕的时候她就不再着急了,她甚至希望时间过得稍微慢一点。 就和小雷一样,该有时,始终会有,该能做到的,始终会做到,该忘不掉的,始终会想起来。 同样,就和Adam一样,该在一起时,始终会相聚,该告别了,也始终要告别,该抓不住的,始终要松手。 还有月儿也是。 虽然留不下,但是兰雪觉得,起码再陪她一会儿也好。 这可能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作的事情了。 江馨月的脸颊比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显得更白了,眼神也似乎有些涣散,浓艳鲜红的血从双手手腕的伤口淌出来,流到她洁白的裙裾上,渲染成一片绚烂。 加拿大威士忌,蔓越莓汁,一小茶匙和她的血一样鲜红浓稠的石榴糖浆,加到装着三分之一冰块的雪克壶里——流着血的手,有些颤抖,但是每一步动作依然沉稳,帅气,没有一滴外泄。 摇动雪克壶的时候,一串串的血珠儿随着月儿手腕的动作飞起来,在空中飞起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再坠落。它们有些滴在吧台上,有些染在白裙子上,有些溅到月儿的脸颊上。长发女人的那两片苍白的嘴唇是紧抿着的,鬓角的发丝被冷汗沾在脸颊上,旁若无人,神情很专注。 这让兰雪忽然想起Adam在大草原上拿着相机的样子来。原来人无论男女,认真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往往是最美的。 “月儿,我才发现原来你调酒的样子这么好看。”兰雪说着,忍不住举起相机给她拍照,“我猜,Merida也很喜欢看你调酒。” “嗯,不过我还是习惯叫她崔滢,至于什么公主,我不关心,其实我也不喜欢叫她老公。”江馨月倦倦地笑,颤抖着把摇匀的混合物滤到三角杯里,“小兰雪,知道吗?我和小滢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这间酒吧还不是我们的……那时她还才大二,当选了学生会主席来这里庆祝,我呢?普普通通的丑小鸭似的一个女生,因为喜欢调酒,课余就在这间酒吧打工,从卖酒开始,到当酒保的助手,毕竟那个时候调酒师大多是男的……虽然被人欺负过,被喝醉的客人拉到洗手间奸过,被这里的酒保和老板要过,在偷着用练习的时候摔过练习瓶所以被打过……但是好歹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天晚上她来了,看到我,就坐在你坐的这个位子上,也和你一样托着腮看我调酒……‘庐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那个家伙,就那么大喇喇地肆无忌惮地说我,像个浪荡子……她喝了我的酒,就把我拉进洗手间去,放了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在外面,然后就要了我……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简直觉得我疯了……” 月儿说着,眨了眨眼睛,一滴泪落下来,滴到那个三角杯里,荡起一波小小的涟漪。 兰雪没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月儿的话,所以她只是把自己的脚上的小靴子踢掉了,再把那两只赤裸的小脚轻轻踩在Thor毛茸茸的背上。 这让她觉得稍稍温暖了一些。 月儿轻轻打了个寒颤,可能是大量失血让她觉得有些冷,但是她的两颊却仍然晕出了一片红晕:“那天晚上就仿佛一场梦,我始终没觉得她这么优秀的人会属于我,从前我只是趁着在她宿舍楼下对着墙打壁球时偷偷瞄她……不过是一场雨露之欢而已,之后我还是我,她还是她,但我还是很开心,有一次也够了……后面,她一直来找我,但我还是觉得她和我只是玩玩,毕竟她和那些男生都不认真,而我们根本没可能……”她说着,在酒杯里加了一点点淡色的姜汁啤酒和一点冰苏打水,然后配了个黑色的樱桃在中间,放在杯垫上,左手背后,用右手把杯子推过来,手腕的伤口吧台上擦除下一道长长的血痕,“Amor de cosmos ,爱神的天空……我的最后一杯调酒,同时也是我那次给崔滢调的第一杯酒……归去来兮,今天开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那杯酒里也有我的眼泪,但是那杯酒的樱桃是红的,而这杯的樱桃用黑色,因为我马上就快死了。不过,我好开心。” “嗯,”兰雪接过酒杯,向月儿举了举,便一饮而尽,“月儿,昨天晚上不知道你是不是醒着,所以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有爱的人,但是迫不得已分开了。所以我其实不明白,你们俩,这么好的一对儿,为什么非要……” “因为我。”江馨月的声音淡淡的,起身,她似乎有点头晕,所以抬手去扶额角。手腕上的血蹭在她苍白的鹅蛋脸上,红得有些忧伤,“崔滢始终很大胆也很决绝,敢说敢做,会放弃藤校的Offer去唱歌,然后在拿到全国第一的时候,当着全天下人面向我求婚……知道吗她的老师,家人,同学,朋友,经纪人,粉丝,在她做每一步的时候都会反对她——各种责难,各种批评,各种脱离关系,各种掉粉,各种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劝说,在网络上各种喷各种黑,可她不管,只是天天笑嘻嘻的,盘下这个小店给我当礼物,隐姓埋名和我在一起,让我调酒,给我唱歌,叽叽喳喳地哄我开心……” 江馨月说着,一步步地走出吧台,上楼的时候,她的脚软了一下,几乎摔倒了。但她终究扶住了楼梯扶手,只是一不留神把一抹血也蹭在楼梯扶手上。 兰雪没去扶她,只是跟在她身后,举着相机,边走,边拍,边听她说。 她知道现在她应该这样。 “我当然很开心,但是我始终觉得我在拖她的后腿,如果没有我,她或许能飞起来,做更多她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开始在和她做爱的时候玩窒息游戏,让她掐我,勒我,绞我,或者把我吊起来奸我……我喜欢,当然喜欢……每次我都流好多水……每次我也都故意不去说安全词……可是你知道吗小兰雪……我想……好想在哪一次游戏里死掉……然后她可以哭着奸我的尸,然后把我火化了埋起来,这样,她可以去做她想要的,我也可以一直在她心里……但我没有成功,所以我背着她找了我们的一个朋友……伍凌,她也是窒息的同好,我俩在一个性窒息爱好者论坛上认识的……我知道她策划过一些那种窒息派对,所以求她让我参加,然后做点手脚让我在里面……哪知道,那天,崔滢忽然对我说,喂,老婆,下个月是我的生日了,我要请你吃一道菜,吃过之后,我们就会灵肉相合,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用担心……会和我……分开了。” 最后这几个字江馨月其实说得很模糊,兰雪甚至有些听不清,但她还是知道了月儿的意思,于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说江馨月和崔滢是傻瓜来着,但是当她回头看到身边跟上来的Thor时,她就把这句要出口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只是默默地跟着跟在月儿身后,走进那间楼上的房间。 “我开始蛮恨她的,真的,但是我没说话。毕竟先要退出的是我,而她只是抢了我的先而已。而且我说过的,她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她。所以我只是对她说,好啊老公,你有你的玩具了,我也要,就装在卫生间里就好,”月儿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些,体力甚至也恢复了些,说着,在梳妆镜前坐下来,从手包里把那最后一个小黑人拿出来,连同一张CD一起放在桌角,然后把头发理了理,擦了擦脸上的血,开始给自己补上一点淡妆,“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和另一个常在这里弹钢琴的女孩子一起喝醉了,她老公——嗯,同性——离开她去了国外,为了别的女人,但她还是始终都很乐观,说她老公会回来,而且应该把每一天都过好才行,不管是为了谁,也不应该每天只是自己消沉或者抱怨。小兰雪你知道吗,那天我才知道,那丫头自己已经肾癌晚期了……也是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人其实最应该珍惜的事,其实就是眼前当下的那一点点幸福……可是我知道的有点晚,所以……”她说着,拿起香水瓶,在颈间微微洒了点。但是她拿香水瓶的手忽然开始发颤,优美的玻璃瓶子跌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水之欢”的香气一下子弥散开来,Thor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而兰雪终于哭了。 “所以,她在她那个有流星飞过的生日里终于成了烤架上的Merida,而我作为老板娘,招待那些来吃她肉的混蛋,自己割了她第一刀,也吃了她的肉,还按她想的,成了最后一个小黑人。那天我吃了好多,其实我知道,她其实只想让我一个人吃而已,别的,只是她答应Tiana所以顺带做的事情,从那之后,到现在,我什么别的东西再也没有吃过,虽然我知道这会让我一会很失态,但是我管不了了……就这样,我知道这是她想要的,她也知道我想要的,一路走下来,归去来兮,现在我回来了……”江馨月说着,拿起那个小黑人,开始缓缓地往里面的洗手间走,“小兰雪,谢谢你一路陪我,是告别的时候了。我邀请你进我的洗手间,但是,我没体力,也不想和你做爱了。” “嗯,我是Belle,所以我有我的野兽王子。”兰雪苦笑,“月儿,你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了,你就在外面看我,已经流了这么多血,我想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五分钟就好……嗯,还要谢谢你帮我拍照……对了,如果你那首歌听腻了,就把小黑人旁边的那张CD拿走,那是婷婷,就是第一个小黑人的歌,和现在放的歌是一个人唱的,我在你们那里做的拷贝……正品在CD机里,会有人拿走,所以只能给你这张复制版了……我都听了,我觉得,里面的第七首歌你会喜欢。”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月儿的声音有点气喘,说到这里她回头,清雅的脸上笑容显出了几分妩媚。 然后她把头抬起来,去看水管上丝袜悬成的吊索,“这个绞环是那天伍凌找了个帅哥帮我们安装的,套索是崔滢向我公开表白那天穿的丝袜。知道吗……那帅哥站在梯子上打钻的时候,我就在下面给他口交,而崔滢就坐在窗台上看我……就和现在一样,现在……你看……她又坐在那里了……。” 兰雪没说话,只是带着Thor走进来,把那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放在门口,然后把门关上了。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 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归来……” 缠绵的歌声里,兰雪怔怔的看着江馨月有些踉跄的脚步,身后是一道淋漓的血迹。 高跟鞋踩上那个绞索下面的凳子的时候,房间里这两个女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晃了晃。 司徒冰冰 “小北,你别哭啊,我不疼的,真的。”一曲《归去来》终了,司徒冰冰又开始手足无措了——她猜小北是把她当成杨过了。 “不是,大傻牛,我才不是郭芙。” 钢琴边的小北狠狠抽了抽鼻子,“这首曲子让我想起月儿了,她出门前对我说,有一天她回来的时候,她会听这首曲子。” “她回来的时候,那不就是……”司徒冰冰愣了愣——她不是傻子,特别是这一天里面,她去过小北常去的所有网站,而且,昨天晚上带着小飞侠去莺燕轩的时候,她也看见二楼卫生间里那条绞索了。 “嗯,她会去见崔滢姐,”小北笑起来,“而我们也要一起回去了,真好。” 司徒冰冰看见小北皱了皱眉毛,然后用力夹了夹腿,于是她索性一屁股坐在琴凳上,把小北的腰搂住,便去吻她的脖子。 “大色鬼,我先不要了……就这样抱抱亲亲就好。”小北的身体触电似地抖了下,却没躲开她的亲吻,只是把头偏过一边,把修长的脖子暴露在司徒冰冰的嘴唇下面,“从昨晚到现在,我的腰都疼了。让我歇会儿,如果你想要,一会儿我再给你,好吗?” 司徒冰冰的吻慢下来,把嘴唇贴在小北的颈动脉上,舌头所触,一跳一跳地。她感觉怀里这个身体很柔软,但是她知道小北的手会发冷,于是她把小北的手捏住了。 “小北,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做爱也好,合奏也好,想现在死也好。”她说。 “我好开心。”小北把头靠在冰冰肩头,慢慢把眼睛合上了,“冰冰,小蝶她们来了一会儿了。嗯,还有菲儿,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人,但是我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刚才我听见她们说话了,不过,她们没进来也很好,我可以和你多呆一会儿。” “我怎么没听见?”司徒冰冰努力地听了听,但是什么也没听见。 “大概是因为你的牛眼睛比较好,所以听力就不如我。”小北笑闭着眼睛,笑得像个孩子。 “牛怎么就眼睛好,我不知道。”司徒冰冰其实早就习惯小北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节奏了,但是她还是接不住小北的梗。 “鬼故事里说,人的眼睛里如果滴进去牛的眼泪,就能见到鬼。”小北说,“大傻牛,你给我两滴你的眼泪试试,说不定我能见到小绿姐、笛子姐和王欢姐她们,我记得她们都喜欢听咱们合奏的。” 说着,她从冰冰身上滑下来,仰躺在琴凳上,让长头发从脑后垂下去,把眼睛大大地睁开向上看,手却拉着司徒冰冰的手。 司徒冰冰摇了摇头,便跨坐在这个瘦小身体上,用自己饱满的胸贴住小北那对小小的乳,和她对视。 她其实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好笑,所以她很担心自己流不出眼泪来。但是,当和小北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对视的时候,她看到小北眼里的那满足儿而幸福的神情,还有那发黑的眼圈儿和有些憔悴的脸,闻着她嘴里淡淡的烟草气味。 她忽然想哭了。 一滴,两滴。 三对,四对…… 这些眼泪从司徒冰冰的眼睛里滴下去,滴进小北的眼眶里。 泪眼朦胧里,司徒冰冰发现小北就这样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尽量不去眨眼睛。 但还是有眼泪从小北的眼睛里流出来,司徒冰冰不知道那是小北的眼泪,还是她自己的。 ——吕绿,你这个疯女人,谢谢你邀请我们两个参加你的狂欢,现在我知道了,是你在成全我们。 ——真好。 司徒冰冰想着,终于又开始吻小北的嘴唇了。 蒋宁 蒋宁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到现在,她眼前还是会看到那片火光,还有草地上那棵杏花树上孟爽和宋妍那两颗吻在一起的头颅。 ——原来,你们都是真心想死的。 她想着,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强壮的小伙子开始把脚边的那几个大号的蛇皮袋打开,然后把里面那一块块已经开始有腐败气味的身体残块扔下山谷去——纹身是绿色的,指甲和趾甲是绿色的,腋毛和阴毛是绿色的,头发也是绿色的,肌肤是小麦色的,肉是紫的,脂肪是黄的,骨头是白的,内脏是五颜六色的,血是黑的,还有她那木耳一样的性器,也几乎是黑的。 蒋宁知道把吕绿扔在这里是合适的,因为这里被动物吃掉的尸体不只一具。 ——在海里有一具被鱼啄得不成样子的,看那长头发,她就知道那是孙莉。 ——那片海上面的山崖上,那具被缚在十字架上,身体被一根削尖的木竿穿透的女尸已经被鸟把半边身体和一条手臂啄食得差不多,肠子花花绿绿地挂出来,但是面容宛在,就是那个乳房曾经被钉在桌面上的病娇,也是那个在直升机悬梯上裸着身体的女人,干爹的女儿,荆棘鸟。 ——树林深处,有一堆残骨,被吃得分外干净,白森森的骷髅放在折得整整齐齐的那身衣服上。从旁边的书包里找到的线索,这个女人叫谢一岚。蒋宁知道她每周都会直播做爱,也知道就是她打掉了王欢和周茗茗肚子里干爹的孩子。 ——还有那堆篝火旁边的两具衣衫不整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一具还算完好而另一具上爬了那么多毒蛇、蜈蚣和虫子。但是,身份是清楚的,因为那具完好的,尿了好多的,因为窒息而死的尸体上带着属于伍凌的那个由五个菱形构成的五角星标志。而那尸体旁边有一封遗书,就是留给蒋宁的,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就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里面的沃格雷夫大法官一样,在自己死掉以后,把谜底再揭开。 ——原来,那具已经爬满毒虫开始发黑的尸体就是Cleopatra,这座庄园的女主人,那个喜欢用宝格丽蛇形饰物,喜欢用头发挡住自己那只假眼睛的,叫做高梦的独眼女人,那个帮助很多女人去“极乐死”的神秘人,而极乐死组织的另外两个人,负责了却委托人夙愿的“茉莉公主”何静,还有帮助死者用遗体做些能做的事情的“奇异公主”杨琳,现在也都“极乐死”了,只不过一个在这里,另一个在外面。 ——原来,如果挖开这里的土地,这里还会有很多的尸体。不管是选择在这里死去的女人,还是因为她们认为该死在这里的男人,可能很多过去的失踪案都可以一并破掉。当然,还有被我送过来,然后Amy昨晚杀死的那九十九个。 ——第一百人是在地窖里被发现的,是那个曾经报案抓住Amy一次的警校学生,现在被烟熏得神智不清,手里捏着一件有着蜘蛛图案的黑色皮女士夹克。 ——原来,伍凌曾经组织过这么多次的死亡Party,包括那次震惊全城的“灰姑娘”,那些失踪的ID都是她自己。知天命,暗恋桃花源,FPPP,英雄冢,高斯的发明,沃格雷夫大法官,神车斯基…… ——原来,那十个小黑人中的七个都在这里,剩下的三个,柳婷婷身边有一个,吕绿身边有一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这十个人里,除了吕绿以外,断头的孟爽,坠海的孙莉,都是干爹的女人,还有伍凌和童晓芳,她知道干爹也上过这两个女人。 ——原来,这些女人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和干爹在一起。 看着远处仍然在着火的白房子,蒋宁忽然觉得有点无力,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腹那里热乎乎的。 “干爹,宁儿能做到的,为了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宁儿只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姐姐以外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她这么在心里说,但是她的无力感更重了。 “队长,接到消息,一辆白色吉普到了那间莺燕轩酒吧门口,进去了两个女人和一条大狗,其中一个女人就是莺燕轩之前的两个老板之一,江馨月,她的手腕受伤了。”那是寇升的声音。 “嗯。” “队长,要不要……” “不要,跟着那辆吉普车就好,如果她没什么过激的行动,你们就不要动。” “是,队长,还有件事,在吕绿博士的胃里发现了一个U盘,外壳虽然被胃液腐蚀但是还可以打开,但是我没让人试着破译密码……” “哦,知道了,给我就好……” “队长,您……”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那,您,要不要……” “不要了……”蒋宁迟疑了一下,忽然又把手臂张开了,“寇升,抱抱我,别想别的,你就抱抱我就好……” 身体被那两条有点僵硬的臂膀环住的时候,蒋宁忽然有点点想哭,但是她终于没有哭,只是把脸贴在那男人宽厚的胸膛上,絮絮叨叨地安排后面的事情,从而努力让自己的思路保持清醒。 “抱我十分钟,然后再给这里加把火,把一切都烧掉,烧得干干净净就好……然后,送我回聂总那里去,就不用再管我,吕绿的那个U盘也留给我。下午的时候,你们去一下莺燕轩,如果有了新的尸体,就一并处理了,我想,那最后一个小黑人也在。然后……就结案吧,把那个酒吧交给医院里那个叫做夕颜的女孩子。我知道那里已经不会有再有别的谋杀了。” “是。” “一个小黑人,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她梦呓似的念着这句歌谣,终于把眼睛闭上了。 江馨月 “一个小黑人,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江馨月站在那个木凳上,感觉头有些晕,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弄得她眼前发黑,手腕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烧痛。脚底不是很稳,她生怕自己会一下子摔倒地上。 于是她没再犹豫,咬紧牙,拉开吊索,套到脖子上,套紧,再把头发整理好。 颈间的质感和温存,依稀有爱人的味道,而这也让她眼前更模糊了.她仿佛看到崔滢现在正背朝着她坐在窗台上,手撑在两边,两条长腿挂在窗外一荡一荡的一如往昔,正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崔滢,我替你看过整个游戏了,现在终于轮到我了,你就坐在窗台上好好看我,等我去给你讲故事。”她对着窗台上的崔滢说。 她当然没听到崔滢的回答,她听到的只是兰雪粗重的呼吸,还有那飘飘荡荡响起来的男女和声。 “啊……涌起落落余晖任你采摘。 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刹那,永远……就是这一瞬间,不是吗,小滢?”江馨月微笑起来,手里捏着那个小黑人,合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向前面的虚空迈了一步,然后把脚向后一踢。 咚的一声,那凳子翻倒了。 那一刹那,江馨月听到了兰雪的一声低呼,还有自己脖子被套索一下勒紧的“咯噔”一声。 这个穿着染血的白色连衣裙的身体随着重力下落,开始来来回回地荡,旋转着,摆动着,最终与吊索的拉力在颈间的受力点达到一个不十分稳定的平衡。 江馨月的头向一边歪过去,呼吸一下子被绕在颈间的丝袜禁止了,肺和气管开始了那种熟悉的火辣辣的烧痛。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像这样双脚悬空,但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一股奇异的温热,从小腹以下升腾着蔓延。江馨月感觉自己的双乳开始涨起来,那两个原本属于崔莹的,带着小铃铛的乳环让她的乳房感觉更奇怪也更硬了,似乎要把胸前的衣服顶破。 实际上江馨月好希望现在那衣服就被顶破了,这样她的奶子就可以露在空气里,就可以让崔滢看见。 于是,她的手开始本能地向上身抓,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原本握在她手里的黑色小人一下子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向墙角去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向小黑人滚过去的方向看,依稀间,她看到兰雪似乎正在扶着门框慢慢的跪下去,也看到兰雪正在流泪的眼睛。 “兰雪在看着我,最后的样子……要拍照的……别太狼狈才好……江馨月……你是老板娘,要矜持……矜持一点……”江馨月模模糊糊地想着,淌着血的手攥起拳头,停在半空中,修长的腿紧紧并拢,白色高跟鞋的鞋尖直直地指向地面。 但是,这种矜持大约只保持了十秒钟,她就彻底地被自己身体的本能击溃了。 悬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挣扎,两条修长的腿,肆意地蹬踢,似乎要寻找一个踏脚的地方。高耸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张大了口,却吸不进半点空气。那双手也再控制不住,挣扎着想去扯自己胸前的衣服,去拉自己颈间的绳套。 但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能张着手掌无助地挥舞。血从手腕割开的地方洒出来,溅在卫生间上釉的瓷砖上,然后点点滴滴地滑下去。 ——崔滢,你不许笑话我……上吊都是……这个样子的…… 她翻起眼睛去看窗台上崔滢的影子,她看到崔滢在笑,但是,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里了。 ——嗯,这是种舞蹈,那就,跳得再放肆些吧。 ——兰雪不会笑话我,她只会把我记录下来。 ——还有,Thor,如果小兰雪想要,你就舔她,然后给她,只是,你们都要看着我,和崔滢一起看着我。 想到这里,江馨月索性开始更为放肆地挣扎,两条腿开始大幅度地蹬踢,整个人开始在吊索上荡,如同一只飞在天上的,啼血的白色雨燕。 这让她很痛苦,但是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又窒息带来的奇异欣快也越来越强烈。穿了小铃铛的乳头硬硬地勃起,下身却是说不出的空虚,随着一阵阵的悸动和抽搐,湿湿热热的春水便沿着大腿根淌下来。 江馨月拼命地扭着腰,希望给自己一些摩擦和安慰,但始终是徒劳,双手只在胸腹的衣服上抓挠撕扯。 白色的连衣裙沾了鲜红的血,仿佛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兰雪 这不是兰雪第一次看到即将吊死的女人,但是,她知道月儿会是让她最难忘的。 不管是她开始的矜持,还是后来的放开,兰雪始终猜不到这个看似柔柔软软平静如水的女人的身体里蕴含了多少力量,才能让她看着自己的爱人先走,然后把这个其实很残酷的游戏一路走到最后。 ——Adam,这个女人比我坚韧多了。 ——Adam,如果是这个女人做了妈妈,她一定不会像我,一定会自己把她的宝宝养大成人的。 ——Adam,你看,她现在正在一点点死去。 ——Adam,你看,她真美。 ——Adam,我不想再给她拍照了,我现在想要了。 兰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把相机放在一边,跪坐在地上,不自觉地随着月儿胸部的无助舒张开始剧烈地气喘,手不由自主地解开裤子的拉链,探进去——阴毛短而蜷曲,内裤却早已湿得不成样子。 她没有让Thor过来舔她,因为她知道Thor也在全身贯注地看,于是她只是跪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月儿那个舞蹈的躯体,同时把手指死死地按在自己充血勃起的阴蒂上。 ——那只白燕子,她在蹬踢,她在挣扎,她在舞蹈。 兰雪觉得,这个时候的江馨月已经开始把身体里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出来了,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洒出来了,也把身体里所有的水都喷出来了——挣扎蹬踢之间,她能看到月儿两腿间那块越来越大的湿斑。 然后,她看见江馨月把腿夹紧了,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搐,每一下都把腰拱起来,蜷起腿,再放松,再蜷起,再伸直,仿佛在两腿之间紧紧夹着什么东西在磨擦。而月儿的胸也随着剧烈地起伏,似乎想用那对被连衣裙包裹的奶子把胸前的布料顶开。 她的眉毛是皱着的,好像很痛苦,也好像很享受。 她的手在胸前用力地抓挠,把越来越多的血蹭在衣服上,也甩在地上。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的一挣,然后是“绷”地一声轻响,再是“嗤拉”一声裂帛之音,最后是一阵叮铃铃的清响。 她胸前的那个扣子终于崩飞了,那一只赤裸鲜嫩的,挂着小铃铛的乳也终于一下子跳出来。 ——Adam,她马上就要死了。 兰雪想着,手指不禁在下身硬硬涨起的小豆豆上狠狠地一挫,天崩地裂的感觉便一下子爆发——手死死按着下身,不自主地向前扑倒。 ——Thor,来,快点,干我,从后面骑上来。 ——月儿,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你现在……舒服吗?。 江馨月 江馨月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苦还是痛快了,因为之前的游戏里,她从来没走过这么远。 而且她知道已经不能回头了。 淌出的血和颈上的吊索,已经把江馨月身体的氧气消耗殆尽。她的身体,就仿佛一条上钩的鱼,已经从剧烈地蹬踢变成了无助的耸动。手从胸前垂下来,开始抽搐,而她的腿也开始抽筋了。 眼前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看不见兰雪了,也看不见阳光了,只有窗台上那个红头发女孩的笑容开始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还有她撑在窗台上的两条手臂,还有她手腕上的那抹鲜红。 然后,江馨月看到那抹红开始飞起来,终于变成一条红线,和自己手腕上的那抹同样的红连在一起了。 她很开心,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但是那张原本苍白俏脸却开始变红,然后渐渐变成浅紫色。她的胸在起伏,肺部无助地痉挛,浅红的舌头不自主地从嘴里探出来。 她看见崔滢回头朝她笑,她看见崔滢的两只手在窗台上用力一撑。 ——小滢,等等我,带我走吧,你的月儿马上就死掉了,等等我。 江馨月朦朦胧胧地想着,身体不自主地绷直,而周身的感觉也终于在那一刹那随之轰然爆发,强烈到让她脆弱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仿佛是在她身体里引爆了一连串的小炸弹——腰弓紧张地向前拱起来,两条修长的腿紧紧夹着,手握成拳头,剧烈地抽搐着。 ——小滢,先别跳,等等我,我来了,我这就来了,我们一起回去。 江馨月忽然好想叫出声音,喉咙里却只是 “咯咯”地响,双腿之间一下子好热,一股淅淅沥沥的热流泄出来,而且…… ——算了。 崔滢的屁股似乎离开窗台了,江馨月也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猛地一挣。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咚! 左脚上白色的高跟鞋掉落在地上那片血泊里,而江馨月也终于飞起来,牵住了崔滢的手。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只为你开怀, 要陪你远离寂寞自由自在 ……” 歌声,依旧淡淡的缠绵着回旋。 一只黄莺和一只白燕从窗台飞进来,叽叽喳喳的,看了看伏在地上眼中含泪满面潮红的小个子女人,看了看她身边的相机和她身后仍然插在她身体里的那条大狗,看了看地下那汪血泊和滚到一边去的小黑人,又最后看了看悬挂在洗手间里的那个衣衫凌乱,伸着舌头,眼角却带了一丝笑,显得有些狼狈的白衣女人的尸体。 “于是淡漠了繁华只为你开怀, 要陪你远离寂寞自由自在。” 一曲终了之时,那两只鸟儿终于又从那个窗台飞了出去。 她们没再回望,没注意到屋梁上那具尸体身后渐渐出现的那抹咖啡色,也没注意到她的双腿间,还在有一点点淋漓的液体洒下来,混在身下那汪不大的血泊里,倏然融为一体,再分不出彼此。 ? [newpage] [chapter:10.3 心声 Sound of the Soul] 兰雪 兰雪觉得Thor的舌头很热。 很多时候,在Thor射进她身体之后她都会睡过去,然后也都是这条舌头把她舔醒过来的,今天也一样。 月儿静静地挂在屋顶上,样子有些狼狈。 她的头发完全被汗沾湿了,白衣凌乱四肢垂落,胸前的扣子是崩开的,露出了一只穿着小铃铛的乳房,而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显得僵硬了。她的头歪向一边,白净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眼睛没有完全闭上,似乎还在看着那空空的窗台,嘴角微微带了点笑,舌头半吐出来,还挂着一丝涎水。 身体四周,是点点的血,和她手腕上的血的颜色是一样的。白裙子上血污斑斑,后臀的位置有一点点咖啡色的污渍,脚下是一汪暗红的池水,浸着一只蹬落的白色高跟鞋。 那最后一个黑色的人偶滚落在墙角,脖子上套着绳索,笑得傻兮兮的。 兰雪其实想去抱抱这具身体的,但是她终于没有去,并不是因为她怕沾上月儿身上的血渍和污秽,而是因为她有点怕破坏了这里面哪怕一点点的构图。 所以她只是举起相机,把月儿连同这些景物——翻倒的凳子,空空的窗台,一墙一地的血,那个小黑人——通通拍下来。 ——十个小黑人,或者,永恒的美,是吗? ——原来,一个人的结束可以这么炽烈也可以这么平静。她没有遗憾了,今天死去的人,孙莉也好Amy也好何静也好,都没有遗憾了。 ——下面,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 兰雪站起身,默默地把衣服穿好了。 Thor用他毛茸茸的大头在她腿上蹭,显得有些紧张。当然,这个酒吧死过这么多人,不被盯上才奇怪。只是,昨天讨论这些安排的时候,伍凌对她说过,只要她不主动对警察出手,就不会有警察或者别人来找她的麻烦,送走月儿之后,她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真的可以吗? 兰雪忽然有点怕。 当然,她不是怕死,从今天载着月儿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想着这最后一步该怎么走,她甚至想过找曲凡帮她。曲凡这家伙大剌剌的,但是她的刀很靠谱。 她也不是怕毁容,因为她觉得人最后总会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把最美的时候留下来了就好。 她更不是怕被警察抓,一来,她和她最关心的人已经断了所有联系,谁也不会因为她被牵连,二来,她也知道若干种快速结束掉自己的方法。 所以…… 兰雪的手机忽然振了下,她怔了怔,就打开看。 “小兰雪,我在咱们的窝里等你,你的那些照片收到了,我也收获了很多照片等你看,然后杨琳给了我封信,说要咱们一起拆开。:D” 当然,这是韩露发来的。 兰雪忽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她按住了自己的胸膛,感觉里面那颗心正狠狠撞着她的手。 ——江馨月,这间酒吧是你的,我相信酒吧门口也是你的地牌,所以请你,还有你家崔滢保佑我。我不怕做许文强 ,但是,乱枪把我打成筛子也好,至少别伤到Thor,也别打坏我的心。如果只能保全一样,那即便打爆了我的心,也千万要保全Thor,我欠他太多了。谢谢你,还有,别了。 兰雪在卫生间门口跪下来,闭上眼睛向着悬挂的月儿合十祈祷,然后用心地叩了三个头,才起身,拿了个“清扫中暂停使用”的牌子放在了门口。 下楼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已经有些发皱的照片,把嘴唇印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深深地吻。她的另一只手是垂下来的,Thor的舌头卷着她的手舔,湿湿的热热的痒痒的。 兰雪忽然有些想哭,她就那么慢慢地走,也一直任Thor舔着她的手,直到走到酒吧门前,才把手抽出来,摸了摸Thor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Thor,谢谢你。一会出门的时候要乖,不许乱跑或者乱咬人,一切都听我的就好。” 她站在门口,对这只大狗说。 那首《归去来》还在循环吟唱,兰雪没把那音乐关上,她知道会有人来拿那盘CD的。所以只是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把酒吧的门推开了。 蒋宁 “队长,其中一个个子小一点的短发女人带着出来了,带着那条黑色的阿拉斯加犬上了那辆白色吉普车。她的身份已经查明,兰雪,26岁,前国家地理杂志摄影记者,那条狗叫做Thor,是她近年来形影不离的宠物。那个叫江馨月的酒吧老板没再出来。按您安排,我们没有对兰雪采取行动,只是在两个人下车之后检查了吉普车,发现车上存在大量血迹,吉普车上的血样、毛发和DNA标本。其中,动物的DNA与日前发生在莺燕轩的群杀案,停尸房看守王某尸体的伤口,四天前莺燕轩酒吧附近发生的无名杀人案死者以及洪祖帮派死亡案件现场身上残留的动物DNA一致。初步判断,兰雪应该也是A BITCH组织的一员。而车上的血迹与莺燕轩门口地上残留的血迹DNA高度吻合,考虑到江馨月下车时手腕上明显的割裂上,可以判断……” “不用说了,那个姓江的女人应该是自己吊死在她的酒吧里了。”副驾驶上的蒋宁皱起眉头,把寇升的汇报打断了。看着这男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她把自己的手机朝他晃了晃,让他看上面已经完全变得血红的十行歌谣,还有下面那个只有两个字母还没变红的花体组合图案,剩下的两个字母已经可以看出来了,一个B和一个I,“按我说的,保持观察,下午去那个酒吧把尸体和证据收集了,然后结案就好。至于兰雪,就跟着她,如果她发现了我们的跟踪形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就连那条狗一起就地击毙,如果没做,就任她去自生自灭。我想,她活不过今天中午了。” “队长,我不明白,这些女人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寻死。吕博士也好,孟总也好,孙莉小姐也好,或者其余这些人,其实她们每个人,如果按我们这些老百姓来看,过得都很好了。”把车从地库入口开下去的时候,寇升忍不住问,“就像那几个自杀的那两个韩国女明星一样,我想不通。” “没有人会去无缘无故的杀人,也没有人会去无缘无故地自杀的。”蒋宁的语气冷冷的,“执念,欲望,或者不快乐,都有可能。对了寇升,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说会是因为什么?” “队长,你别……”驾驶室里的男人一下子有些嗫嚅了。 “随便说说,开个玩笑,别当真……那里都处理好了?”说到开玩笑三个字的时候,蒋宁的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身为铁骑,她有时会和她的手下性交,但是她从来没对他们开过玩笑。 这个抽动嘴角的动作,或许可以算是她在笑。“笑”过之后,她想起来,其实她也很少对手下笑的。 所以她又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一样。 寇升显然也有些不适应,他紧紧捏了捏方向盘, “都……好了,那些女人的尸体,都烧干净了,什么也留不下。“他说着,喉结滚动了一下。 “嗯,那就好,那些尸体,你看了,有感觉吗?”车倒进停车位时,蒋宁盯着这男人看。 他显得很紧张,没说话,只是又吞了口口水。 “有感觉也不说明你是坏人,很多人看到这些也会……比如干爹的那些客人,还有我们敬爱的周大领导。你说,他们这些坐主席台的,也是坏人?”她眼睛灼灼地盯着这男人的眼睛。 “我不知道,按理说他们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应该是好人的,但是我也不懂,为什么他们这些好人有一天站上审判台上的时候就一下子变成大坏蛋了,而且还都是从很久之前就变得很坏了。”这次,这男人没再沉默,虽然有点胆怯。 “哦?比如马志宏吗?”蒋宁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毛,“他被纪委带走的一个小时前,干爹还让我陪过她,可能我是他上过的最后几个女人之一。” 这个男人再次沉默了,他狠狠咬了咬牙,捏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有点发青。 “那,你说,干爹是坏人吗?”蒋宁追问。 “当然不是,聂先生为老百姓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得到,有些事情,是他身不由己。”这次,他没犹豫,“大家都知道,周……那些人是聂先生的狗,狗吃饱了,才能为主人做事。” “他也用我喂过那些狗,很多很多次。寇升,你说,我是坏人吗?我该死吗?”蒋宁问,又扬了扬嘴角。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对着个男人笑了,这个笑容似乎比刚才自然了些。 她没等他回答,就俯下身去,把他的裤带解开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和干爹定的时间是十点,剩下三十分钟。 其实蒋宁没想和他再做爱,她只是忽然很想吃他的东西。 虽然她一下子湿透了。 ——那六个女人叫什么来着?A BITCH?对,就和我现在的样子一样,像条母狗。 蒋宁感觉寇升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松开,然后按在她的后脑上了。她随着这股推力向前,直到那男人火热的龟头顶住她的喉咙口。 她感觉他在跳,她感觉自己开始本能地干呕。她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奶子,她感觉她要流泪了。 好在这个时候他就射了,一下子都射在她喉咙里了。 “寇升,你先走吧。”她待他射完,就快速地起身,扔给他两张纸,然后又拿了张纸遮住嘴和眼睛。 其实她不需要捂住嘴的,因为她早把喉咙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 “队长,你没事吧?”她感觉那个男人竟然大着胆子来碰她的肩膀了。 ——其实再被抱一下也不错。 她想,但还是一抖肩膀把他的手甩开了。 “我用完你了,现在走!”她用力把声音冷下来。 他没再说话,也没动。 “走!”蒋宁终于开始低吼。 ——寇升,求你了,快走,给我留点尊严。 她在心里说。 “是,蒋队长。” 那个男人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分外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他终于下了车,把钥匙丢在座椅上。 走之前,他狠狠地摔上了车门。 ——寇升,谢谢你。 她又在心里说。然后,她忽然开始哭了。 这辆车是防弹的,同样隔音也很好,所以她不怕把声音放出来。 刚才给寇升口交只用了五分钟,所以她知道,她至少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十五分钟。 完好的那只手已经插进自己裤裆里了,狠狠地掐着阴蒂,而她的眼泪已经流到那根断指的伤口处,好像在那上面洒了很多盐。 很疼,但蒋宁觉得不够,于是她把那个断掉手指的伤口放到嘴里,狠狠地咬,让她的牙齿可以碰到里面那截断掉的骨头。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的手机开始振,是寇升的短信,说兰雪带着那只狗去了一间叫做“寒雪阁”的摄影工作室。 “不用管。”蒋宁只用那只没有小指的手回了这三个字,便不再管着手机了。 因为她知道,她只剩下这十分钟可以哭了。 韩露 从杨琳那里回来,韩露就开始忙。 ——时间不多了,可是,还有好多照片啊。 那些照片属于好多人——好多面孔,鲜活的冰冷的,笑的哭的,美丽的或者残忍的。有她自己拍的,还有兰雪通过云端传过来的,要修图要整理要结册,这次,没有50和她背后的团队帮忙,一切只能自己做了。 配乐是谢楠专门进棚录给她的,曲风和《绝响》很像,却又不完全是,好像加了一段曲风差异很大却不违和的前奏和间奏。 韩露觉得这段间奏很熟悉,但是她一直来不及想。 琳子的那封信就放在她手边,她没拆——或许她是觉得应该等兰雪来了一起看,或许是她干脆是忘记了,直到在云端看见自动上传的那张月儿挂起来的照片时她才想起重新想起来。 其实怎么样都无关紧要,只是,在看到这帧照片之后,韩露才给兰雪发了条短信。 然后她吁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空了好久的另一台电脑。 ——那个小丫头,总是会工作一段时间就把腿架到桌面上手淫的,很久之前为章萍做那影集的时候就是。 韩露记得兰雪说过,除了最后那张章萍在天台上自杀的场景没人死之外,其实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人死,而兰雪也是在那一路上认识了她的Adam。 那个时候没有那条叫做Thor的大黑狗,那个时候,那个又高又帅的Adam就在这屋子里的橡木地板上和兰雪做爱,然后兰雪的无名指上就多了那枚钻石戒指,然后她就和男人离开去了肯尼亚。 那时候,韩露曾经以为兰雪不会回来了,她觉得这个矮女人和她的高丈夫会浪迹天涯,好像动画片里的辛巴和娜娜,然后再生个小崽子,在山崖上把他举过头顶,用剪掉脐带的血抹在他额头上。 当然,事实和她想象得不一样,比如兰雪终于回来了,比如最后兰雪没有再见到章萍的最后一面,反而带走了章萍的恋人,留下那一池碎萍给她拍。 韩露想着,把眼镜向上推了推,点动鼠标,把谢一岚和章萍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左边是晨曦里漂浮在暗红的泳池里,被五彩斑斓的内脏围绕,却紧紧抓着那把长头发的那具有些惨白的身体,右边是月光下那叠整整齐齐的衣服上的那个骷髅头,还有满地的残骨和一点点的碎肉。 谢楠和梅梅,孙莉和秦灵儿,崔滢和江馨月,还有琳子和默儿。 当然,在一起的不一定是爱人,比如童晓芳和霞儿,或者张晨和张睿。 当然,在一起的也不一定两个人,比如,也许是三个,四个,六个,或者十个。 韩露忽然觉得这影集可能就是一座衣冠冢,人们在里面留下她们想留下的,比如一个最美的形象,又比如人生里最后一点点执念。 当然,那些执念或许现在已经消散,那又怎么样?起码她们存在过。 韩露忽然看见了属于自己的文件夹,她想起那其中一张是孙莉和星儿来拍写真的那天,她让孙莉帮她拍的,而其余的大都是她和兰雪在一起时被兰雪的无人机偷拍的,有的有Thor有的没有。 她忽然想起来,这可能是第一次她亲眼看到自己和兰雪做爱的样子,原来,还真好看。 ——小兰雪,你说如果咱们俩也躺在这“衣冠冢”里会怎么样?星儿今天对我说,她的直觉告诉她,我也能进到这个影集里,或许就是今天。 ——靠!小兰雪,老子受不了了。 ——韩朋朋,看着我。 韩露笑着骂了一句,把一条腿从牛仔裤里抽出来,搭在电脑桌上,然后把韩朋朋固定在三脚架上,开了录像,再回到电脑桌前的转椅上。 她的一手摸向自己的奶子,另一只手摸到那寸草不生的洁白阴户。 她觉得很痒,于是她开始笑,边笑边喘。 于是她把另一条腿也搭上去,这让她的屁股把转椅向后顶,压在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咯吱吱的声音。 很痒,很湿,很舒服。 手指插进身体里摩擦的时候,韩露觉得心跳得很快。 ——妈的,小兰雪,我不信任固定视角的韩朋朋,我怕他丫现在连焦都对不准。你快点回来帮老子再拍两张照片吧,或者,就陪在我身边,一起先手淫一次也好。 韩露想着,转过头去看旁边那把空着的椅子,却意外地看到了另外两条搭在电脑桌上的腿。 那小小的脚心沾了土,显得稍微有点脏。 韩露一下子笑起来,然后她用自己的脚挑逗似地碰了碰那双有点脏的赤脚。 那赤脚很灵活地移开,然就报复似地用大脚趾在韩露的的脚心搔了搔。 这让韩露的脚痒得蜷起来,同时也把她的笑再一次引爆了。 杨梦菡 杨梦菡第一眼看到的是司徒冰冰的赤脚,那只少了一根小脚趾的脚。 这让她觉得有点诧异——她知道这个女人的身手很不错,而且她也看到了司徒冰冰腰间的牛皮枪匣——所以,杨梦菡很难想象这伤是打斗里造成的,即便是打斗造成的,也应该是利刃切割的。 但那个伤口参差不齐,分明像极了用牙咬的。 但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衔了支烟倚在阴影里,就像那天晚上她听吉他的时候一样——今天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婆竟然拉得这样一手好琴。 杨梦菡进来时,司徒冰冰正拉的是一曲《送别》,和那具白色钢琴前面的小北一起合奏。 ——那个叫婷婷的女孩子,她还在这世界上吗?好巧啊,又听到这首曲子了。 ——今宵别梦寒,这次,可能是我要告别了。不管怎样,司徒冰冰,好好对你的爱人,你接不接受都好,我要祝福你。而且,我很喜欢你那个小女伴,从第一次见到时就是了,别辜负她。 琴声似断未断之际,杨梦菡有些出神,但终于被司徒冰冰冷厉的话拉回来。 “喂,杨梦菡,你看什么看?没见过?” 杨梦菡愣了愣,抬头,看着司徒冰冰把琴弓放下来,脸上那演奏时的投入已经重新变得充满戒备。 “哦,”她今天并没心思和这女人斗嘴,所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小蝶说让我今天来这里和你比比枪法的,想不到你受伤了,恐怕会影响你发挥。” “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司徒冰冰撇了撇嘴,“砍我一条腿一只手下去我也能赢你!” “想不到大笨牛变成斗鸡了。梦菡姐,要不你就帮她砍只手下来呗,反正我还饿着,不管鸡爪还是牛腿我都吃得下。”小北把琴盖合上,舔了舔嘴唇,然后白了一眼司徒冰冰,“也不是谁和我说过,这个女人身手很厉害。” “郭梦北,你这家伙……”司徒冰冰气得脸都有点白了,但是小北却没理她,自顾自地对杨梦菡笑,声音还是哑哑的,“我开玩笑的,梦菡姐,这头大傻牛是我的,我可舍不得你伤她,还有,谢谢你今天来送我们。” “送你们?”杨梦菡忽然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对呀,等你们几个比完枪,我就要和这头牛一起走啦。”小北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声音从容,说话间,她抱着司徒冰冰的手臂,把身体软软地贴上去,指了指司徒冰冰腰间的枪,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然后便把头倚在司徒冰冰肩上,满脸幸福。 “嗯,我知道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很幸福。” 杨梦菡愣了半晌,才说了这一句,然后长长地喷出一口烟来,再怔怔地看着那烟在空气中散开。 她忽然又想起陈晓静了,不对,不是陈晓静,而是那个会和她的爱人一起死掉的沈默儿——那一刹那,杨梦菡忽然发现司徒冰冰那张紧绷的脸一下子放松了好多。 而且,她觉得这个样子的司徒冰冰其实蛮好看的。 “那,先祝福你们,需要帮忙的话,我枪法也还可以。”杨梦菡说着,忽然心血来潮,伸手拍了下司徒冰冰的肩膀。司徒冰冰的身体明显的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我们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司徒冰冰的话仍然很硬,但是语气却放松了好多,她甚至也没甩开肩头上杨梦菡的那只手,“杨梦菡,实话实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咱们很投脾气,可是我觉得你很危险,所以对你不放心。” 她说着,顿了顿,眼睛灼灼地看着杨梦菡,又继续:“今天我要死了,以后,如果可以,帮我照顾下小蝶,她太爱闯祸了。还有……”她的口气一下子又冷下来,“你如果对小蝶有什么坏心思,敢动小蝶一根寒毛,我司徒冰冰就算死了变成鬼,也不会饶了你。”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她有你这样的保镖,也是她的福气。”杨梦菡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楚,于是她尽力让自己笑了笑,在司徒冰冰肩上揉了揉,又朝小北眨了眨眼睛,“小北妹妹,下辈子,如果我和你老公换个方式见面,说不定会我们是好朋友。”